画是写出来的,所以,笔墨不能等于零。字不能画出来,比如书法讲的“屋漏痕”----水碛沿墙壁侵蚀,有一种克服阻力的延伸与扩张,就无法画出这种效果,所以,笔墨还是不能等于零。
记得二十年前,刚开始临写《兰亭序》,曾怯怯生生地问一位书法家:
“~~无论怎么也看不出勾抹与涂改之处的妙处,为什么冯承素、褚遂良、赵孟頫等大家,也都跟着凃抹呢?”
“~~先临三百遍再说~~”
----这位足可以和庆新同志媲美的书法家眼睛都没抬,一脸不屑,让人好不识趣。二十年过去了,兰亭序没有临写300遍,至少也有200遍,仍然还是茫然如旧,又却确不敢妄议先贤,东施效颦,于是就问道于庆新同志老王先生:
“ ~~《兰亭序》比《圣教序》有个性~~”
----似乎有点答非所问,却让人豁然,但仍有疑问:个性特征能够临摹出来吗?临摹出来的个性特征,能算是自己的个性吗?写字不是技术工种,非谓熟练,就能产生能工巧匠,匠气十足,如大国工匠。书法作为艺术,在于其不重复且无法复制,据说会稽山兰亭雅集后,王羲之又曾写过多次该文,总感觉都没有当时一蹴而就,那么畅快淋漓,或许,这就是《兰亭序》尊为天下第一行书的缘由。
所以,最近一直在思考,现在还需要像李可染那样最大功力打进去吗?有没有必要年近半白再范进中举,走火入魔而致疯颠。目前最紧要地是最大勇气突出重围,突出自己,扬长避短,充分发挥。就自己而言即大字写出爨碑爨意,落款取向八大山人。比如此幅巉嵒,能让人感到某种巍峨,就是用自己的笔墨语言和世界对话,而这就是创作。